加拿大华人论坛 德国生活无性婚姻：12年里无数个痛哭的夜晚，只是为了三
在加拿大
作者：心之助卢悦
前情提要：从这个系列（一）开始看哦。
我说：那你对画画呢？是不是也有这种复杂的情感？
阿宏愣住了：这个我没想过。
我说：你对画画是不是也有爱恨交集？凭什么她有母爱？凭什么她可以高高在上的怜惜我？凭什么我的家庭的敌人可以有那么好的人生结局，是不是让母女分离，也是你的潜意识的一种欲望？
阿宏摇头：不不不，我没有那么阴暗的想法。我就是把画画看成是纯洁的，纯粹的女孩，我没有那些愿望。我没有！
阿宏捂住自己的脑袋：卢老师，你是不是催眠了我？我怎么感觉好像我也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我说：如果你潜意识里没有的话，我是没法催眠你的。但是我注意到你们的关系太多羁绊，你们三个人的关系是多重的，即是生死相依的伴侣、亲人，又是彼此仇恨的敌人，你们都如此渴望亲密，但却又如此痛苦于被抛弃。就像是一团团的乱线团，纠缠在一起，无法分清楚，你们都试图保留最表面的体面和温情脉脉的面纱，但代价就是长期的无性婚姻，以及寻求婚外情的发泄。最后一切无法再维系的时候，你们的关系，就被彻底引爆。你们来找我，其实就是来算总账的，希望由此可以更清爽地活下去，不想装了。
画画笑着说：卢老师，你说对了。多亏到你这里来梳理，让我去面对其实我不敢面对的真相，这个录音就在我手里，我一直都希望他给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而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些理由，但是事实上，我想的， 一点儿都没错。
阿宏喃喃地说：卢老师，我脑子彻底乱了，其实，很多东西，不要拆穿，是更好的选择，也许，我不该来。
我说：也许，但我觉得，你来了，也有意义。因为长期掩饰你的心结，也有副作用，那就是心累。你害怕内心那些黑暗的东西，害怕破坏了你、画画、妈妈三个人一起的美好的梦，所以你一直都装，可是这么分裂地活着，其实非常辛苦，而你最终无法逃避一件事。
阿宏说：什么？
我说：其实你很想问问你的亲生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阿宏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我从未听过一个男人用这么大的声音哭泣，就像是你的肚子被刺个透心凉，感觉到的那股剧痛。
画画拍拍他的背，他无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个时候，画画的眼泪也流下来，她和阿宏，就像是掉在海洋里的泅渡者，在大海里飘了很多日子，瘫软无力，体似筛糠。
我说：画画，你为什么哭？
画画说：因为那也是我心底里的一句话。阿宏说我没人性，说我不需要我妈妈。其实我很早就放弃了母爱了。早在见到阿宏之前。你知道我最早的记忆是什么吗？就是 3 岁的时候，我去拉爸爸的手，妈妈把我的手掰开，我去试图拉他们俩的手，妈妈把我的手掰开，我想靠近他们，妈妈说让我自己玩……你知道什么时候我妈妈会爱我？就是我爸爸不在的时候。
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慢慢地消失了，后来干脆离婚了吗？因为我妈妈说我爸性骚扰我。那时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后来我长大了，找我爸爸去质问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我就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在爸爸接我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掉进了一个泥坑里，我爸就带我去浴室给我洗干净。然后我妈就尖叫着进来，给我爸一个嘴巴，和他大吵一场。后来我再抱爸爸，我妈就说我不知羞耻！只要我和爸爸靠近，就会引发一场大战。后来，我爸就慢慢远离了这个家。而爸爸远离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下一个家，就是阿宏了。
但是当我发现我妈和阿宏的爸爸有私情以后，我妈就把我送到奶奶家去了。当我费劲心思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看到阿宏已经完全成为我妈的小跟屁虫了。
为了不失去阿宏，我就装作很听话很懂事的样子，为的就是有一天，我可以成为成人，让这个老妖婆滚出我的家门！
对，我恨她，我只想让她死！她会夺走我的一切！
你知道吗，现在我的两个孩子，和他们的姥姥又很亲了，我只不过在医院躺了一周的时间，你说她有多可怕！
你知道我的 5 岁的女儿说什么？
她说：姥姥，我想和你一起住。你去哪！我去哪！
她要夺走我的父亲，夺走我的丈夫，还要夺走我的孩子！甚至我的闺蜜，都成了她的干闺女！
我的妈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阿宏大吼道：够了！卢老师，她已经疯了！我没法和这个疯女人生活在一起了。
画画说：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草拟好了，孩子归我，财产对半分，如果你没有异议，你就签字吧。
阿宏飞快地签完字，起身走了。
临走前跟我说：卢老师，我出差完会单约您的，如果画画不反对的话。
画画耸耸肩：无所谓。
阿宏走后，画画说： 卢老师，你有没有兴趣见见我妈，我和她也有一些要清算的。
画画的妈妈进来了。
如画画所说，这是个一头银发，但却长得很匀称，很精致的女人。能看得出，她当年一定是个大美女，画画长得也很好，但一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画画妈妈说：卢老师，让您多费心了。
其实很有意思，很多话，我们一家人没法说，非要当着陌生人才能说出来。
我说：也许我能给你们的谈话多一些安全感吧。
画画妈妈说：是啊。画画一定说了不少我的坏话。其实，作为妈妈，我一直都不忍心说一些话，伤到孩子，可是，这几十年的账，看来不算算，是过不去了。
画画那时候小，她不懂事，我作为妈，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其实她爸，怎么说呢？一直对小姑娘都很感兴趣，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很多时候，他的手脚的确有些过，爱抚孩子一回事，但在孩子的敏感部位摩擦，这就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了。
孩子身体弄脏了，你擦身子就可以，为什么把敏感部位都弄红肿了，那时候画画都被弄疼了，一直说爸爸不要，我才冲进去的。
后来我还发现他有那种小孩的视频……没法多说了，这样的畜生，你说我怎么让他近身，但这些年，我为了维护女儿心中爸爸的形象，我一直什么都不说，可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做个澄清了！
至于阿宏的爸爸，我真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心里苦闷跟他诉诉苦，一时激动就靠在他肩膀上了，结果被画画看见。她转脸就告诉阿宏的妈妈了。结果当天夫妻俩就闹掰了，我为此一直愧疚，所以才会对阿宏格外好一些，结果你看，又被画画理解成……
画画哈哈一笑：是吗？妈妈，这些年，你都忙些啥呢？
画画妈妈一愣：没什么，就是有些兴趣爱好，画画西洋画。
画画转头跟我说：卢老师，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叫画画？因为我爸爸是设计师，我妈妈也很希望我去搞绘画，其实我也很喜欢绘画，但是就在初中的时候，我妈妈告诉我，学艺术很难，让我放弃，不肯，休学一年，和她对抗，但最后是阿宏说服我的。
现在我做的是什么？
是会计。
你知道初中之前，我的很多绘画都获奖，多少老师都看好我……虎毒都不食子啊，虎毒不食子啊！
画画妈妈说：孩子，那的确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逼你放弃，妈妈一辈子都很遗憾……
画画：妈，你就别骗我了。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你没有的东西。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敌人。你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从我身上剥夺走一切，毁掉我。以前我很想和你为仇作对，我很想保住这个男人，这是我唯一觉得你无法夺走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因为我终于明白，对你最大的报复，就是不和你玩了。我想干嘛就干嘛，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人生和你无关，我的人生，与你无关！再见！
画画起身离去。
而画画的妈妈以泪洗面：卢老师，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最重要的是：卢老师，你不会真的相信画画说的吧。
我说：我的相信对你很重要？
画画妈妈说：是的，是的，太重要了，我需要你相信我，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我说：你也知道，有时候，真相就是一个泡影，永远无法考证。我唯一能说的，就是你们都是很累的旅行者，在寻找爱的路上，走了太久了，太不容易了，我能做的，就是向你们致敬。
画画妈妈摇头：我不需要你致敬，我只需要你相信。
门关上以后，我觉得头很痛。
三个人，三个故事，也想这就是我们的内心世界，它永远都是罗生门，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但我知道，
每个参与者，
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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