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华人论坛 德国生活散文:婚姻鸡毛蒜皮外的小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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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财论坛



文/雪中侠客;欢迎关注中财论坛

生活是一地鸡毛,婚姻有时候何尝不是这样?

多年之后,再次重读亦舒小说《没有季节的都会》,多了些感悟。故事很狗血:三个女人因为一个叫做张家骏的男人突然去世,涉及遗产继承而被迫牵连在一起。前妻常春、分居而未曾离婚的第二任妻子冯季瑜以及情人宋小钰。按照法律程序,三个人都有继承遗产的权力。若只是三个女人争遗产的桥段,那小说必定狗血,然而亦舒毕竟是亦舒,将这盆“狗血”写得很清新脱俗。

谁能料到三个女人居然因为遗产继承问题,最终达成和解,还成了朋友?

小说起于遗产继承,落脚点却在琐碎的婚姻。张家骏这个人物在小说中从未正面出现过,多是通过他的若干女人进行侧面描写。他对相处过的每一个女人都很好,恨不能倾其所有,讨她们欢心,对孩子也很好,这大概也是女人们都喜欢他,愿意为之生下孩子的原因。常春为他生下女儿张琪,冯季瑜为他生下女儿瑜瑜,待到小说结尾,居然还有另外一位女子,在高中时期就早孕为他生下了一个已是十五岁的女儿……唯独还不曾有机会生下孩子的,是情人宋小钰,想必若是时间允许,结果想必也是如此。除去多情滥情,张家骏无可厚非,是一个好人,堪比《天龙八部》中的段正淳。

感情如同饮水,当是冷暖自知。女人最是嫉妒女人,同时,女人亦是最了解女人。故而,作为小说中绝对女主的常春,在作了单亲母亲多年,深知生活的不易,才会更加理解冯季瑜的不易。愿意让出遗产的继承权,而冯季瑜虽然经济实力较为薄弱,却也能理解宋小钰的感伤,知晓失去爱人后的那种惆怅与寂寞。



小说中的三个女人都是值得人尊重的女子,这个社会上,能够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替别人想一想的人毕竟不多了。如今,男女平等已经不是一句空话,但现实社会里,女人要做那女强人,亲力亲为,养育孩子之外,还要在职场摸爬滚打,殊为不易,甚至难上加难。“成年以后,常春永远有种置身战壕的感觉,只要能够存活,已是丰功伟绩。她最大的敌人是开门七件事,还有通货膨胀”这句话最是直击人心,没有什么比点点滴滴的生活最折磨人心。经历两段婚姻,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的常春是如此,带着女儿瑜瑜生活入不敷出的冯季瑜同样如此,苍天饶过谁!

然而,最令人动容的还是小说中的第四个女子:律师朱智良。朱智良是小说的主线,作为张家骏钦定作为自己遗产处理的主要人物,打死也让大多数读者预料不到,她和张家骏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张家骏的遗产继承,她也有份。

小说快到结尾了,亦舒才抛出真相:朱智良原来自小就与张家骏认识。生性自卑的朱智良在十来岁的时候认识张家骏,大自己七八岁的张家骏在后来还向她求过两次婚,可是,由于特殊原因,都错过了。一次,是朱智良还在读书的时候,因为不想放弃学业,放弃了。张家骏认识了常春,很快与之结婚生女。两个人感情不和离婚后,恰逢朱智良学业有成毕业了,跨入律师行业,张家骏再次求婚,朱智良因不想草率步入婚姻的殿堂,放弃了。此后,张家骏认识冯季瑜,与之结婚生下瑜瑜,后又离婚,朱智良试图接近张家骏,结成伉俪,陪他度过余生,不料张家骏已经没有再婚的念头,两个人的感情产生异变,成了知己。



世事难料,感情的世界总是如此微妙而又无奈。某一刻,朱智良是否后悔过?后悔当然是有的,遗憾也无可避免,恰如小说里亦舒借朱智良之口道出两人爱情的无奈:“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只不过是寂寞深夜把暗自神伤合血吞罢了。事业上风光强干通宵达旦,回家打开灯,看见早上倒的那杯水一动不动的仍旧在那,可是要想:这半生都琢磨去了,没剩丝丝温情给自己。 ”对张家骏的愧疚和深深的爱意如此浓郁,这也是朱智良愿意亲力亲为处理朱家骏遗产问题原因之所在吧。

喜欢这本小说,大概也是因为它不仅仅在讲述婚姻的琐碎,以及琐碎生活后面的心酸,还给人琐碎外的小温暖吧。世人皆苦,能够活得豁达开朗一些,将世事看得更透一些,能够多为别人考虑一些,便让人觉得这昏沉沉的世界,还有一丝光亮,照进阴暗的角落,让人如沐春风。世间感情未必能够花好月圆,但不结出恶果,便依然让人深信:这人间,除爱情之外,还有一点点人情温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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