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
“我怀着属于别人的孩子,但战火之下又能怎么逃?”乌克兰的代理孕母产业兴盛,过去素有”欧洲代孕之都”的称呼,然而在俄罗斯入侵以后,代理孕母同样面临战火的死亡危机,海外委托的准父母们更因为战争的缘故而难以联系代孕机关。刚出生的新生儿们嗷嗷待哺,仰赖代孕机构在战火中尽力安置,尽管战争已进入新的阶段,但代孕妈妈与胎儿的安全风险依然存在——无人接应的婴儿谁来照顾?乌克兰代孕产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乌克兰的代孕产业颇为知名,根据乌克兰的相关法律,女性可以代理孕母身分生下孩子,但不被认定为其母亲。代孕生产的新生儿出生后,需求方父母(或称作”准父母”)将会在孩子的出生证明上登记为父母。境外的准父母可以”孩子正式父母亲”的身分入境、为孩子办理护照文件,再将孩子接回自己国家。
委托乌克兰女子代孕及生产,所需的费用约为3万5,000至5万元美金,平均费用仅为美国的1/3,因此对准父母来说更具吸引力。乌克兰在战争爆发之前,每年有超过2,000名婴儿透过代孕方式出生,大多数的准父母来自欧洲及中国,为全球最大的代理孕母国,因此乌克兰又有”欧洲代孕之都”及”欧洲子宫”的称号。
海外代孕通常具有缜密的医疗及法律服务,而现在这一切都因战争爆发而中断——乌克兰14个代孕机构都位于首都基辅及第二大城哈尔科夫,且这两大城市在战争爆发后皆持续遭到俄军攻击。许多位在海外的需求方父母担心代孕母亲及腹中孩子的安全,尤其交战初期,不少代理孕母被发现在基辅郊外、尘土飞扬的环境下躲避于车中,令人担忧。
若撤离代孕母亲,也许能保全腹中的孩子。
但撤离代孕母亲,那她的原生家庭又该怎么办?
俄乌战争后,不少准父母希望、甚至”要求”代孕机构协助代孕母亲们离开危险的城市,或直接离开乌克兰。乌克兰最大规模的代孕机构BioTexCom负责人AlbertTochylovsky表示,在开战时许多代孕母亲的确处于危险状态,因此他们必须决定到底该原地安置,还是协助她们连同家人送往更安全的城市躲避战事。
然而,许多代孕母亲并无意愿离开家园,因为一旦离开了,恐怕无法照顾自己的亲生孩子及家人。
在战争初期,乌克兰最大规模代孕机构旗下照顾的代孕妈妈高达500多位,她们分别处在不同的妊娠阶段、需要不同阶段的医疗照顾,且在战区中转移新生儿也有许多风险,因此离开所在地并非简单之事。此外,代理孕母怀孕之后,也无法因为战争而”任意中断”。
“生产地点”也成为代理孕母苦恼的问题,代孕母亲无法选择逃离乌克兰以外、在不承认代孕的地区生下孩子。因此就算需要撤离,也要考虑到预产期和所在的地点,在战火之下更显困难。
同样在开战初期,位于基辅的BioTexCom地下室的托儿所中,19名新生儿躺在婴儿床上沉睡、由医护人员照料喂奶,上方则传来交战的炮击声。战争延烧至今已8个月,乌克兰代孕机构仍需适应战争带来的各种困境——不仅须保护代孕母亲和腹中胎儿,也要保护刚出生、却未能等到准父母接应的新生儿。他们共同困在战火中相依为命,迟迟等不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许多海外准父母因俄乌战争及中国防疫政策,难以抵达乌克兰迎接新生儿,使此机构在战争中还须另外安置婴儿,还有代孕仲介公司的创办者须亲自将婴儿带至自己家中照顾。51岁、在BioTexCom工作的褓姆LudmilaYashenko于战争中坚守工作冈位,她的丈夫以及两位儿子都是在战场上打仗的乌克兰士兵。身为留下来照顾婴儿的褓姆、同时也是一位母亲,Yashenko说道:
“他们要我离开这里,但我不能放弃这些无辜的宝宝。”
“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一切恢复到战争之前的样子…”
战前,针对代理孕母的权益以及该产业链是否存在剥削等问题,已有诸多争议与道德难题,这一些问题随着开战后变得更加复杂。
对代理孕母们而言,她们将自己的代孕视为一份”工作”———视之为工作,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对肚子里的婴儿产生太多的情感连结——这份工作赚来的钱可以协助家人亲属逃难,但同样地也会让她们在逃难过程中面临更多问题:该不该逃和如何逃,尤其对于那些居住在俄军占领区或是前线战区的代理孕母来说,处境也会变得更加脆弱危险。例如今年3月初的马立波围城,俄军无差别袭击妇幼医院,当时候躺在担架上的孕妇被抬出来的画面成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震惊世界。这一位孕妇最后也经证实和她的胎儿因失血重伤双双过世。
相比起开战初期,接连几个月的战火迫使代理孕母机构必须且已经更适应战争,找出最能保护代理孕母的机制。如同许多机构须想办法协助代理孕母和家人逃到相对安全稳定的其他城市,同时也要帮忙照顾诞生后的婴儿。正如BioTexCom的主任IhorPechenoha告诉《纽约时报》:”我们没有失去任何一位,我们成功让所有代理孕母逃离占领区和炮击。”
每一位代理孕母都有自己在战火下的故事,尽管这只是一份谋生的工作,但其动力来源还包括了对孩子的爱,以及确保孩子安全的心愿。有许多无辜的市民、英勇的士兵死于战争,但同时也有许多生命即使在战火下,依然顽强地诞生。《纽约时报》就提及,一位BioTexCom的中国客户张宗费尽千辛万苦到了基辅,也终于见到自己6个月大的孩子。张宗提到,机构里的每个人都喜欢且疼爱自己的儿子,他补充说:
“等他长大了,我可以给他讲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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