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
这位老人叫阿米尔(Amir Farsoud),今年54岁,居住在加拿大。
就在前段时间,绝望的他给自己申请了安乐死,差点离开人世。
要说阿米尔的生活确实非常辛苦。
几年前,一场事故给留下了无法治愈的背伤。
从此之后,他没法进行大幅度活动,绝大多数的时间只能躺在床上忍受痛苦,连续几天睡不着觉已经是常态,又引发了抑郁、焦虑等心理问题。
因为这些原因,阿米尔没办法工作,只能依靠政府的救济生活。
他每个月能领到1200美元左右的救济金,在支付了690美元的房租、医药费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账单后,只剩下平均每天7美元的伙食费,只能吃豆子罐头之类难吃的东西。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让阿米尔感到绝望,直到最近,他租住的公寓要被卖掉了……
阿米尔没有钱,只租得起多人合租的经济适用公寓。
因为房租便宜,所以这种房子特别抢手,这间合租公寓也是他排了7年队才等到的名额。
但最近这间公寓挂牌出售了,他即将无家可归。
等他被赶走之后,面对其它房租更贵的房子,他肯定负担不起,只能露宿街头。
阿米尔说,
“我不是怕生活质量不好,而是等我流浪之后,我肯定会死在大街上。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用一种更体面的方式结束生命……”
所谓“更体面的方式”,也就是安乐死……
阿米尔说,
“我知道,以我目前的健康情况,无论如何都没法在大街上活下来。
死亡不是我的第一选择,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无家可归。如果非要从安乐死和流浪在街上死亡之中选一个的话,我相信安乐死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在10月初,他提交了申请表。
很快有医生在他的申请书上签名同意,这也意味着最早在11月末,最晚在90天后(12月末),他就会接受安乐死。
在得到批准后,有记者询问阿米尔是否害怕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含着眼泪回答说,“谁不怕呢……”
(申请书)
幸运的是,阿米尔被报道之后,一位好心人注意到了他的故事,并以他的名义在GoFundMe上帮他募集了超过60000美元的善款,足够他换一个新的房子了,这样不用露宿街头的阿米尔也就不用寻死了。
但阿米尔还是表示,
像他这样的人需要考虑自杀,是因为政府的无能,没有办法为他们这样的人提供足够的社会保障:
“真的很可怕,这无关道德方面,单纯是政府的倒退。
我认为在我们这样一个国家,人民不该挨饿,也不应该担心自己是否有栖身之所。
我觉得我们的政府有足够的资金让这不再成为问题,但他们却没有选择帮助社会中最脆弱的成员,这是很可悲的。”
更麻烦的是,在加拿大,跟阿米尔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少见。
在他之前,有媒体采访过一位名叫理查德的女士,她患有慢性阻塞性肺病 (COPD)、四期肝病、慢性疼痛和抑郁症。
她跟阿米尔的情况一样,每个月靠着政府1200美元左右的救济金度日,只能负担得起房租、食物和必备的药品。
她说过,一旦情况变糟,她就去申请安乐死,并且她认识的几个病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没有自杀倾向,不想被烧死或者跳楼什么的。
但我得保留安乐死这个选择。我受过苦,但我不想苦起来没完没了……”
“如果让你在两种方式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么做呢?
是永远活在痛苦中,还是就此结束?”
但遗憾的是,不一定所有人都像阿米尔一样好运,能被好心人注意,得到捐款。
剩下的那些被迫申请安乐死的人们,很可能就在不甘中离开了人世……
实际上,这也是加拿大的安乐死政策一直以来都饱受批评的一点——安乐死的门槛实在太低,效率又太高了!
2016年,加拿大安乐死首次合法化时,还仅适用于身患绝症的成年人,或死亡“可合理预见”的人。
在2019年,加拿大所有死亡人数中,只有2%死于安乐死。
2020年,这一数字上升到了2.5%。
到了2021年,安乐死的条件放宽为身体残疾或者无法忍受持续疼痛的人即可申请。
在这之后,安乐死的比例直接上升到了3.3%,整体看来数字可能不大,但上升的幅度非常惊人。
另一方面,与其它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比如比利时和荷兰)不同,
加拿大不要求医生在病人提出安乐死后,去寻找能帮助患者减轻痛苦的医疗或者社会支持方案,所以只要患者说自己疼得难受,医生就会签字允许他们安乐死。
这也让许多人权组织和媒体批评说,
比起其他(安乐死合法的)国家,加拿大这是在更无情、更迅速地协助自杀。
加拿大的安乐死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开放的国家协助自杀程序。
更可怕的是,从2023年的3月开始,这个条件将进一步放宽,任何认为自己有心理健康问题且无法忍受的人都可以申请安乐死。
到那时候……
不可否认,安乐死确实能帮助深陷绝望痛苦无法解脱的人们免受一些痛苦。
但这一切还是要建立在尽全力拯救过之后,或许这样才能让每个人都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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